#
殷商时期作为中国青铜文明的鼎盛阶段,其物质文化遗存以精美的青铜器、甲骨文字、玉器等为核心标志,长期以来受到学界与大众的广泛关注。而“殷商时期有黄金吗为什么”这一问题,虽不如青铜文明相关议题那般凸显,却也是解读当时社会物质资源利用、生产力水平与对外交流的重要切入点。从现有考古发掘成果与文献间接记载来看,殷商时期确实存在黄金,但相较于青铜、玉器,黄金的遗存数量较少、使用范围较窄,其存在状态与发展程度受到当时自然条件、开采技术、社会需求等多重因素的制约。
考古发现是佐证殷商时期存在黄金的直接依据。在河南安阳殷墟这一殷商晚期的都城遗址中,多次发掘出与黄金相关的遗存。例如,在殷墟西区的墓葬中,曾出土过黄金箔片,这些箔片薄如蝉翼,经检测纯度较高,显然经过了较为精细的加工。此外,在殷墟妇好墓中,也发现了少量黄金制品,虽数量远不及青铜器与玉器,但足以证明黄金在殷商时期已进入人们的物质生活范畴。除殷墟外,在河南郑州商城、偃师商城等殷商早期遗址中,也有零星的黄金遗存被发现,这些遗址的年代跨度覆盖了殷商早、中、晚三个阶段,说明黄金在殷商时期的存在并非偶然,而是贯穿于整个王朝发展过程中的物质现象。
殷商时期有黄金吗为什么,从自然资源分布来看,中国境内黄金矿产资源的分布为殷商时期黄金的存在提供了物质基础。根据现代地质勘探结果,中国北方的河南、山东、河北等殷商王朝核心统治区域,以及周边的陕西、山西等地,均有原生金矿床或砂金资源分布。其中,河南灵宝、山东招远等地的金矿资源开发历史可追溯至远古时期,殷商时期的先民完全有可能通过简单的开采方式获取砂金。砂金的开采无需复杂的技术设备,只需利用水流的冲刷作用,从河流泥沙中筛选出自然金粒,这种开采方式与殷商时期的生产力水平相适配,为黄金的获取提供了现实可能性。
从技术层面而言,殷商时期的金属加工技术已具备处理黄金的能力。殷商时期是青铜冶炼与铸造技术的巅峰时期,先民们在长期的青铜加工实践中,掌握了熔化、铸造、捶打、碾压等一系列金属加工工艺。黄金具有良好的延展性与可锻性,其熔点(1064℃)低于青铜(约1083℃),因此,殷商时期已有的冶炼设备与技术完全能够满足黄金加工的需求。前文提及的殷墟出土的黄金箔片,便是通过捶打工艺制成,这种工艺要求对金属的延展性有精准的把控,也从侧面印证了当时黄金加工技术的成熟度。不过,相较于青铜冶炼,黄金加工的规模较小,这与黄金资源的稀缺性以及社会需求的导向密切相关。
殷商时期黄金遗存较少、使用范围有限,也是解答“殷商时期有黄金吗为什么”这一问题的重要组成部分。与青铜被广泛用于制作礼器、兵器、农具等不同,殷商时期的黄金主要用于制作小型装饰用品,如箔片、珠子、小型佩饰等,尚未进入礼器与生产工具的核心范畴。这一方面是因为黄金资源本身的稀缺性,相较于青铜矿石,黄金的储量更为稀少,获取难度更大,难以满足大规模生产与祭祀活动的需求;另一方面则与当时的社会等级制度与文化观念有关。在殷商时期的社会体系中,青铜器与玉器是等级与权力的核心象征,被广泛用于祭祀、朝聘、丧葬等重要礼仪活动,而黄金的象征意义尚未得到充分强化,因此其使用范围被限制在小型装饰领域,遗存数量自然相对较少。
对外交流的可能性也为殷商时期黄金的存在提供了补充解释。有学者研究认为,殷商时期并非完全封闭的社会,其与周边地区乃至更远的区域存在一定的物质交流。例如,殷商玉器中的部分玉料来自新疆和田,青铜冶炼所需的部分矿石也可能来自周边部族。在这种交流背景下,黄金作为一种珍贵的金属,也有可能通过贸易或朝贡的方式进入殷商王朝的统治区域。虽然目前尚无直接的考古证据证明这一交流路径,但从当时的社会交流态势来看,这种可能性无法被排除,进一步丰富了殷商时期黄金来源的多元性。